Rachel今天在图书馆占到座了吗

在文学上,我从头到尾就是个白痴

[Dover]雨天和心

意识流创作,ooc预警,求轻喷orz

人设,主要为柯克兰第一人称视角

迫害苏哥🈶

大致是两人回忆的、夫夫关系由相敬如宾→老夫老妻互相掐架的过程


***

今天早上,收拾完换洗衣服的时候,弗朗西斯从我的西装夹层里拾到了一张照片。那件亚麻色的西装本来早已不穿了,只不过这几天巴黎突然降温,我才临时把它翻出来应付一阵。“这是你哥哥吗,亚瑟?”他打量着手里的照片,看似无心地问。我心里顿时一惊,抢夺照片的手下意识地停在半空中。他摸摸我头发,柔声说该去上班了。可我心中依旧晃悠得厉害,有如自行车前篓里放着智能手机,随时都有可能被颠簸到路边的下水道里。弗朗西斯有着巴黎人标配的察言观色的能力,我早上那几经反复的神色,一定被他尽收眼底。

上班的半路上下起了小雨,果然是秋天了。好在公司里有十足的暖气,将我这浑身沾湿的狼狈模样重新烤干,实在是绰绰有余。

我是搬来巴黎之后才认识了弗朗西斯。在那之前,我已决心要做一个内敛,守旧,形影相吊,一辈子只吃自己做的食物的别扭英格兰“绅士”。那时候父亲和斯科特相继去世,我用一个箱子装下了全部家当,几乎是逃命一样地来到了巴黎。这里比伦敦除了多几个太阳天以外,实际也没有好到哪儿去。但还好这儿不是伦敦,不是英国。我一辈子都不愿回到那儿去了。甚至朝Dover白崖的方向看一眼,都能使我心如刀割。

我在一家航运公司做财务,工作之外唯一的爱好是去酒吧听听轻摇滚。来巴黎三个月后,那位会说英语的老板娘突然问我恋爱没有,要不要她给我介绍个对象。老板娘一向对我这个外乡人格外照顾,于是我没有拒绝,而是打算礼节性地见一次面后客气地说“我们不合适”。

出乎我意料的,我对他的印象格外的好。他是个时尚杂志的摄影师,以前谈过好几次恋爱,更何况每天和那群模特们打交道,情商自然不是一般的高。与他相比,我就像是个硬邦邦的橡木桩子,坐在餐厅里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。有好几次,我都感到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话,恨不得当场捂着脸跑出去。可他都用他好看的笑容和始终不离开我的目光,不动声色地包容了我。想到这里,我甚至感动得想要落泪。真是可笑。我一个二十多岁的人,以前也和数个女孩鬼混过,没想到在这样一个法国男人身边,竟第一次有了恋爱时的怦然心动。

记得第一次约会的那个夜晚,我下定决心对弗朗西斯说:“你就不用送我回去了,我毕竟不是女孩子呀。”“希望下次还能再见,还有,晚安。”他站在枫糖色的计程车门前说。他望向我的眼底,离我很近,似乎想要亲吻我。“晚安。”我赶忙握住他的手,用一个国际通用的handshake隔在我们之间。我很喜欢他,但我也足够理智。下一秒他就拉住我的手指,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,给了我一个足以让我浑身酥麻的吻。我跟着他坐进了计程车。再然后,我去了他的家里。

 

外面的雨暂时停了,可是天空还是阴沉沉的。坐在公司的电脑前,我几次险些算错账。最后还因为真的算错了账吃了老板的白眼,手忙脚乱地折腾了好一阵子。但这些和让弗朗西斯看到我的照片,知道我黑暗的过去比起来,简直微不足道。

他在WhatsApp上发消息问我:“今天早晨你是怎么了?”接着是“这么说好像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哥哥。”我惊得连鼠标也没有办法握住了。

我和几个兄弟自小关系冷淡。他们对我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厌恶,大概是因为父亲认为我最像他的缘故吧。最恶劣的一次是斯科特在我的自行车上动了手脚,直接把我送进了医院。那时我已经和伦敦东区的兄弟会混在了一起,他们本来只想把斯科特也打进医院,以此给我报仇。没想到就在我出院那天,ICU里传来了抢救无效的消息。

离开了英国,我想把原先那段作为不良的历史也彻底尘封了。我和斯科特之间那些糟心的事情,只要我自己不去记,就会如死尸一样烂在地里。尤其是和弗朗西斯在一起之后。真的,哪怕因为此事他对我的爱减少一分一毫,我也会伤心到去跳英吉利海峡的。

 

有时我会在弗朗西斯的iPad上看到他拍的那些写真。它们都充满了性张力,又与一般的恶俗趣味不同。我把他们拿到弗朗西斯眼前,红着脸夸赞他拍得好,可惜我实在不懂艺术,除了“很好”、“很美”之外也想不出别的词句。可他却突然别扭地谦虚起来。“快别看那些啦!”他抢过iPad,“不过是些用来讨卖相的烂俗玩意儿。”

他似乎从未对自己的摄影作品满意过,至于为什么不满,他却不愿和我说。我看到过他半夜对着一轮孤月出神,也听到过摄像机镜头在地上砸碎的声音。可到了我面前,他则又变成了那个风情款款,不动声色包容一切的人。他越是这样温柔待我,我就越发地紧张,对于自己的过去只想埋藏的更深,在他面前也越发的拘谨起来,客气的宛如白色山楂花,连一句“我喜欢你”都不好意思直说。

我曾和他在巴黎香槟色的夜晚挽着手闲逛。走到一家橱窗前,我指着海报上的女郎与皮包,告诉他我还在伦敦的时候,就被这组摄影作品深深刺中过内心——这么说来,我们的奇妙缘分在好几年前就开始了呢。他什么也没说,把我整个揽进怀里,修长的指节扣在我乱糟糟的金发上,就这么带着我快步离开。那天,我不知怎么的有些委屈。

真的,如果他向我抱怨,大声吼叫,虐待我,当着我的面摔碎相机,我反倒能释然了,彻底地放松下来,他就算嫌我没有情调嫌我做饭难吃嫌我以前是个不良,我都不会在乎了。

就连夜晚缠绵的时候,我紧扣着他的肌.肤,纵容他在我身上肆无忌惮的时候,我也想要对他大喊:“why can’t you just fuck me!!!?”

弗朗西斯总以为我想与他温柔地“make love”。前戏情意绵绵,干完还留下一个comfort kiss的那种。可如果让我说真心话,我倒宁愿他直接“fuck me”。我想在清晨起床时看到沾了水汽的凌乱被单,随处乱丢的、被撕扯过的衣服,而不是什么morning kiss。

 

终于熬到了下班。往日我一般会留下来加班一个小时,今天突然起身要走,同事们都诧异地看向我。但我真管不了那么多了。我想马上见到弗朗西斯,或许跪在他膝上,向他坦白我的过去,让他知道我是一个害死了自己亲兄弟的小混蛋。匆匆忙忙走到公司门口,漫天的雨帘再一次让我万念俱灰。

这么多年来,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向弗朗西斯隐瞒我的过往。若是和盘托出,他会不会觉得我不可理喻,转而厌弃我这个“不良分子”呀!

我把公文包挡在头上冲进雨里。搬来巴黎之后,已经很少碰到这种从早下到晚的雨了,我早就没了出门带伞的习惯。若是早上的事情没有发生,我大可以请求弗朗西斯来接我。可现在,我甚至不敢拨通那个号码。雨天真的讨厌死了。一切都让人焦躁不安,我加快了骑车的速度,仿佛天上下的不是雨水,而是硫酸,若不加快速度就会被灼烧而死。

自行车轧过一片水洼的时候,手机响了。真令人火大。“大概什么时候到家?”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是像往常那样圆润优美,带着几丝戏谑——而在今天,它们偏偏成了点燃我的最后一个稻草。“我求你别再这么和我说话了!”我对着漫天的水滴吼叫。

“怎么了?从早上开始就怪怪的。”他低声道:“我都知道了,不就是……”

好啊,他果然知道了。果然他还是会介意的,不是吗?我曾经是个害死亲兄弟的坏蛋,现在是个极力掩饰自己的假正经。而他优雅、美貌、浪漫、风趣,简直像是行走的荷尔蒙。之前与他交往的那些女孩,一定也被他迷得晕头转向吧!这样想来,我就更有满腔的委屈无从纾解了。

“别说了!”我尽全力朝电话里喊道:“我承认,斯科特是我害死的!我是个坏蛋!圣母玛丽亚都救不活的那种。你就爱咋咋地看着办吧!”

话音刚落,自行车撞上了一块砖头——大概是被雨水冲到自行车道上的。一只手根本把不住车头,于是我连人带车一起栽到了满是雨水的人行道上。两个车轮立在雨里空转,手机也飞出去了。我浑身上下都是难闻的雨水味儿,失去知觉的右臂渐渐传来痛感。很想站起来,但是怎么也动不了了。

雨似乎并没有因为同情我而减小半分。记得中学的时候和同学们讨论过,酷暑、严寒和冷雨,哪一个最可怕。当时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雨。因为另外两个虽然也折磨人,但他们只会在头顶上静默地注视着你,宛若恶毒的神明。而雨则是往你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心上稀里哗啦的倒豆子。搔痒难耐,无休无止。幸好此时路上并无行人,否则我疼痛到变形,绝望到虚空的表情定会引来嗤笑——或惊吓。我想起好多年前看过的电影《一条安达鲁狗》,电影里面,男人在马路边上摔倒,眼神迷离,自行车轮也在一旁空转。女人急急忙忙地跑过去,将他抱在怀里好一阵爱抚。我不禁有些好笑地想到,若是电影里也下着雨,那个女人还会这样不顾一切地跑过来吗?

有人碰了碰我的胳膊,接着是一个温暖的怀抱,熟悉的气息。

“你今天到底怎么了?”弗朗西斯皱着眉问:“大喊大叫的,手机也摔坏了。”

“还有,你说你害死了斯科特,可是我今天按照那张照片背面写的电话号码打过去,接电话的正是他。他说他现在住在爱丁堡,他还给我讲了你们家小时候的事。”见我不回答,他又接着说道:“你的右手是摔了吗?要不要去医院看看?”

他轻轻托起我的右手,就像捧着一个易碎的珍宝。

“嘿!”我突然凄凉地对他笑道:“你难道不觉得,当一个男人摔到深渊里,血红的眼珠渐渐泛白的时候,正是他最迷人的时候吗?”

 

他莫名其妙。可是没关系。我们去了医院,他帮我把湿透了的外套换下来,裹上他的呢子大衣。渐渐没那么冷了。

“是骑自行车摔了吗?”医生问。

“对,”弗朗西斯代我回答:“他非要在雨天单手骑车接电话,还在电话里跟我吵,讨厌死了。”

我翻了个白眼。我才懒得理他。要不是他非要把家里唯一一辆车开去拍什么实景,我也不至于落得个雨天骑车的下场。

“脱臼而已,没事。”医生替我吊好纱布:“注意两周内不要剧烈运动就行。”

 

“不伤心了?”

“嗯。”

“不就是混过社会吗?”他笑我:“哥哥我十六岁那年还尝过一次大.麻呢!”

“闭嘴。”我瞪了他一眼:“滚蛋。”

 

第二天清晨,下了一个星期的雨终于停了。阳光好得能照见每一粒灰尘。我把窗帘拉得打开,站在镜子前,看着自己白皙的脖子上终于出现的深色咬.痕,突然掩面流下泪来。

 

下面是一点点补充的弗朗西斯视角:

那天晚上,我们并排躺着,亚蒂突然大声说:

“喂,弗朗茨,用你那东西填满我吧!”

第二天一大早,我被一阵强烈的阳光弄醒。亚蒂拉开了全部的窗帘。我侧躺着,眯起眼看他什么也不穿地站在镜子前。

他仔细观察脖子上的深色印记——显然是我昨晚干的好事——还有地上、床脚、桌椅上到处摊着被扯下的衣服,还有亚瑟的纱布——当然最后还是哥哥我给他重新缠上去的——亚蒂突然掩面哭了起来。我问他是不是把你弄疼了,他非常欠打地说,你也配。

 

所以您要是问我和亚瑟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无休止的拌嘴、打闹的,那大概就是这一天吧。当然,我们偶尔也会怀念从前相敬如宾的日子,但没有什么争吵是一个美好的夜晚解决不了的,不是吗?

还有,大概也是从那天开始,我就再也没摔过摄像机镜头了,虽然我的摄影作品和以前一样差劲。可是亚瑟刻薄地告诉我,就算我摔坏一百个相机,他也不会给我一分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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